钟楼故事集

字词支撑着天空。

【阿尔弗雷德个人向/微米英】Memory Nest

发旧稿x.

政治/三次元无关,联五全员有。扯淡向,ooc




阿尔弗雷德很年轻,的确是这样。


他不大能读得懂气氛和时宜,有时还会露出天真而气焰嚣张的一面。他会与其他国家针锋相对,仗着自己尚未经历过的年岁恣意妄为;他也会喊着英雄的口号做着梦,像个真正的十九岁少年一样,大大咧咧,年少轻狂。


他常混迹在纽约的街头,做熙攘人群中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或是大学生。他也真的去过几所大学听课,第二天便以忙着写作业的理由开会迟到。亚瑟戳着他的脑袋絮絮叨叨,他就拿厚厚的法学教科书去挡,惹得一会议室的国家哄堂大笑。


可阿尔弗雷德总会在所有国家开始笑的时候,不合时宜地想起自己的小时候。


那时的北美大草原,相互追逐的狼和鹿,有点粗糙鲁莽到依旧温暖的风略过杉树的枝头,将落未落的雨滚动在稠重的云端,带着狂野而浩荡的气息撕碎天空。


牛仔们和他们的长鞭像最强壮的野牛一样大笑着让海洋颤抖,浪潮带动雪白的海鸥长啸着穿越年与年的局限,而今自由之风的宣言正从斯坦福的胸前吹向世界。


他大概是最不把自己当国家的国家了吧。阿尔弗雷德想。国家们通常都不会去回忆自己只是一片隶属于他国或是压根没主的土地的岁月,一是太久远,想起来也有一种古怪的羞耻,二是确实没什么用,就像从垃圾桶里捡起一团废纸,费了老大的劲把它摊开来,发现是自个儿还在流口水的那个时代的涂鸦,忒没劲。


可阿尔弗雷德就是喜欢去回忆。他太年轻,那些零零碎碎、甚至可以说是荒诞的过往总是盘桓在他的梦里,那溅在脸侧的草籽与鲜血,那飘飘摇摇的勿忘我,就像是睡前刚发生的一样鲜活。于是那些个不肯乖乖褪色的历史毫不留情的勒住他的缰绳,一声唿哨,就向未来歪歪扭扭地奔去了。


没人管他也许还没做好成为一个国家的准备,但是那些战争,那些变革,那千千万万在这片土地上生息繁衍、世代更新的人民,已经用最锋利的笔触,描摹刻画出了一条不曾回首的道路,一个独一无二的他。


阿尔弗雷德并没有把这些说给他的任何一个同事听——包括亚瑟,年轻的美/国好像一头倔强的小牛,用尽一切办法来守护心头那片名为良田美池实则脆弱贫瘠的土壤,他甚至暗暗觉得那就是良田美池——属于孱弱渺小、籍籍无名的北/美/殖/民/地的一段没有神祗的神话,没有英雄的传说。


年轻有的时候确实不是什么好事。阿尔弗雷德有时会半真半假地这样像亚瑟承认道。但我追求到了我想追求的东西呀。自由,强大,如何作为国家的课程,我已经可以毕业了吧。


而亚瑟却总能看出他蛰伏在阴影之中的不安,就像几百年前他能轻易看透那个孩子恐惧黑暗与魔鬼一样。年纪稍长的绅士轻哼一声,屈起手指敲着他的脑袋说,别再假装自己是铜墙铁壁了大英雄,你不就是想拎着你十九岁的脑子和跳动了区区两百年的心脏跟我申明,即使比你们年轻好几个世纪,我仍能像一个成熟的国家一样不畏惧任何历史啊过去啊什么的困扰吗青少年?不是我说,你可真不是会逞强的人啊,从小到大,永远学不会怎样才能装得像。


猛地被戳中心事,阿尔弗雷德气得喝了一大口空可乐杯里的空气,咬着吸管哼哼唧唧。他正绞尽脑汁地在脑海中搜罗着可以进行强有力反驳的语句,耳边却突然响起一声叹息。


不过,你这种情况也正常啦。亚瑟轻声道,像个老学究一样叹了口气,表情有一点复杂。你可是最年轻的小朋友啊,等你都不再受回忆困扰了,世界早玩完几番了。再加上您老降生时天生异象风云突变,还没看清楚你小时候长啥样呢,一道雷劈下来你就引领时代潮流了。你以为你天天在那儿傻乐,就真的表演出无忧无虑心大如太平洋了?有这信心你咋不立志去数数太平洋里有几滴水呢?


阿尔弗雷德大概是从没听过这种接地气的教诲,整个人目瞪口呆得像个三伏天上岸的蛤蛎,觉得亚瑟如果当老师,一定是能把学生活生生说得欲仙欲死恨不能早登极乐的那种,不禁打心眼里敬佩起那个还没小牛犊高的自己。


亚瑟瞥了他一眼,大略能猜出这没良心的臭小子在想什么,但也没发作,往栏杆上一靠继续说道,有什么心理上的毛病你跟我们说,我们虽然不会治神经病,但辅导一下初就业大学生心理障碍还是可以做到的——顺便让王耀帮你减个肥,有助于缓解晚上做梦梦到自家已故的上司或子民跑过来对你耳边吼哎哟你咋圆成这样了我的祖国诶。别这么盯着我,我们是看你可怜才勉为其难地以学长的身份来教教你的,学费不贵,少说两句话就成。


当年可没有人教我们怎么做。亚瑟这样想着,没有说出口。


不过再过个几千几百年,又是一番天地了吧。


他用力拍了拍阿尔弗雷德因为愣神而僵硬的肩膀,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说,美/利/坚/合/众/国,我可是你个人电影系列的第一个大反派、追逐自由道路上的第一道枷锁。你看,连昔日手下败将都敢爬到你头上教训你了,你还有空伤春悲秋?


阿尔弗雷德在大脑一片空白的“loading”中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打了个嗝,然后小声说亚瑟,你没生气吧。


说完他就后悔了,亚瑟生气个球,明明被长篇大论地灌了一大通折损他的废话的是自己吧,被编排得那么惨,还没来及反唇相讥怎么就示弱了呢?


可想到那一段由微微沙哑的伦敦腔编纂出的珍贵的理解与宽慰,两百多岁的少年国家就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那些毒草般扎人的话都温顺地收起了尖刺,化成舌根处一团甜蜜的空气。


亚瑟愣了一秒,随后突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抹着眼泪冲他喊,臭小鬼有点长进嘛!以前说话跟棒槌成精了似的,现在还知道安慰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马修吧哈哈哈哈哈哈!


阿尔弗雷德:............


他就知道!他早该知道的!这老大爷嘴里什么时候吐出过象牙来?为什么还是会被他疑似要脸的正经所欺骗!


偏偏他亲哥还从一旁幽幽地飘过来,好奇地盯着他说,这不是我啊先生,但我觉得他也不怎么像阿尔弗。


阿尔弗雷德:......喂你们故意的吧。


弗朗西斯掏掏耳朵,风情万种地从墙角处站起来,向这边眨眨眼,你们怎么没人把小阿尔弗这句话录下来?说不好能成世界第九大奇迹呢。


王耀在他背后举起手机,气定神闲地说,我录了,谁要一会儿我发给你。


伊万笑眯眯地拍着他的肩,我预约一下,一会儿发推。


阿尔弗雷德:............


他一年内总有那么三百六十几天想把这群奇葩同事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长着什么阆苑仙葩。


不过这几个奇葩还算有一点好。阿尔弗雷德想。也许他们跟英雄我身体的构成都是一样的,这大概是他们唯一的优点。

 

反正别把这个当成缺憾就行了,自己的记忆也一样。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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