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故事集

字词支撑着天空。

【飞驰人生】【友情向】今日医务室

*因为要安利 @陆子阡 去看电影写了这篇文(但基本就是剧透)

*原梗“用‘out of area’作结尾写一篇甜文”来自苦恶(qq:239474473)

*友情向,微微微量驰强,微微微量私货,比较无聊,一个情感的宣泄

最后喊一句:张驰孙宇强!越爱越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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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你那儿什么风水宝地,管大夫叫死神?”

医务室里荡漾着斗地主的BGM,我哐啷一声把已经行将就木的破法杖往地下一杵,手指着门口那幽幽发着白光的指示牌怒道:“是我国现在的教育水平还不足以消灭文盲还是守望先锋的普及程度之低超乎我想象?看看这斗大的五个字,再看看这雪白锃亮的大翅膀,麻烦尊敬的客户你擦明白你心灵的毛玻璃窗,告诉我,我哪点不像天使?!”

眼前这名依稀有点帅还有点像我走失多年的笑点的男子连忙把我支楞在外边儿的手抱回来握着,企图扮演我俩礼拜前丢了的暖手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天使哥你长得实在是英武不凡,我又走了个神以为自己挂了,就把你认成了你地狱的同事,不好意思啊。那个,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我叹了口气,把手抽出来,拎着法杖老神在在地转了个身,冷酷无情道:“你是死了,但,也没死。”当天使就这点好,能一本正经地说这种屁话,还能不被人打。

不用看我都能猜到他肯定疑惑地想抽我,于是我一个侧转,满脸高深莫测地走向才属于我的小办公桌,收起翅膀,一屁股坐下来,极力演出那种大权在握但亦正亦邪喜怒无常的高分反派形象,对上他的眼睛:“欢迎来到今日医务室,我是这里唯一的大夫,在这里,你离天堂只有一步之遥,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没有露出我想象中惊讶或者悲伤的神色,只愣了一下,就利利落落地开了口:“我叫张驰,弓长张,飞驰的驰。”

我在登记册上一顿乱涂,糊上了他的大名,琢磨了一下,没觉着耳熟,也算是好事。抬头看他,觉不出年龄,一张自带丧味儿的脸,还有一身让火与血染得看不出底色的衣服,除了……

我问:“朱春娟是你谁?”

张驰一脸生咽了耗子似的忍辱负重,吭哧半天憋出俩字:“……恩人。”

BGM突然抽风,一曲《感恩的心》响彻医务室。

我一脑门官司地啪一声把它掐了,险些将手中一只圆珠笔摁出小鞭炮动静:“……别理它,它一到问答环节就特别兴奋,咱们继续。你这是干什么了让自己死成这德行?”

张驰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上褶子纷纷开花:“我就一赛车手,在巴音布鲁克比赛的时候求胜心切一个没把稳……撞出悬崖跟太阳肩并肩了。”

我在BGM热血的《我相信》中咬着牙笔耕不辍:“……赢了没?”

他一笑,眉眼间竟带出了点猖狂气,蔓生出不太像死人的神采飞扬:

“没输。”

BGM这个谄媚的小东西,居然一转头放起了《centuries》,还挺燃。我搁下笔,往后一仰,感叹道:“你们赛车手还真是个高危职业,前面来过一对儿了都,还抱一起哭呢。哎,你的领航员呢?”

他低下头,声音说不出是庆幸还是怀念:“他没在车上。”

我足足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顿时被这个傻子震撼了:“……兄弟你这个……真是勇士,难怪你到这儿来了。”

BGM也沉痛地唱起了啊朋友再见。

张驰很不服气地抬头:“不怪他,他赛前受伤了,是我不听劝非想赢,一脚下去全油,幸亏他不在车上。”

我叹了口气,成为天使前也被朋友摁在地上科普过,巴音布鲁克赛道,凭借一千多道弯和恶劣的气候条件一举夺下“死亡赛道”的称号,跟它一比什么山地草场都是青铜菜鸡。来我这儿报道的赛车手,十个有八个是在那儿出的状况。这位仁兄为爱走钢索走摔了,也不算很罕见,不值得起好奇心。

——才怪。

我这个满肚子意难平还没来得及化学反应成麻木不仁的贼心烂肺的新手天使追问道:“你为什么那么想赢啊?”

张驰沉默一会儿,在BGM悠扬的《当爱已成往事》中开了口:“……就是,想呗。以前老赢老赢,结果犯了个错误被禁赛五年,这赢就搞得像上辈子的事一样,不甘心啊。不光是领航员等了我五年,我儿子还没见过他爸拿第一呢。”

我觑着他,毫不留情地一刀捅过去:“你儿子也没见过他爸咽气儿啊,一下子给他看个齐全是吧。”

他被我捅的没了言语,但眼神里仍然飘着火星,估计是没后悔,知道错了还敢再犯那种类型。

我端详着被我的鬼爬体字迹盖满的资料板,心里默默念了句:“这也是个不想平淡宁愿完蛋的主啊。”

好像呼应到了我的迷之画外音,张驰在对面冷不丁道:“赛车服沾了血和泥,才不像送快递的。”

“那比较像送快递途中肇事逃逸的,”我回过神来,白了他一眼,把准备强行煽情的BGM一巴掌拍回去,压下心中被这个赛车手隐隐勾起的一丝丝热意,四平八稳地揽过我的法杖,对他说:“下一个环节。”

“让我看看你的世界。”

白光刷的闪过,呼啦一下,冰冷的风瞬间扑上我的脸。浓墨重彩的落日与荒原,崎岖的山道极尽险恶与壮烈盘踞在眼前,我脚下是碎石与几片焦黑的残骸,不知是属于哪场惊心动魄的遗迹。

张驰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我喊道:“哎!那个!天使哥!你这儿有没有来过一个小伙子,也是赛车手,戴个傻乎乎的眼镜,衣服上缀着点绿的!”

我冲他摇头,他好像比拿了第一还高兴,转身也望着这片冰冷的天地,眼底的热忱让人险些忘了他就葬身在这里。

 

我把法杖举高了些,像个人工太阳,无机质地发着光,静静地绕了一圈,然后啪一声,场景回到了小小的医务室。

张驰一脸呆滞:“不是,这就看完啦?天使哥,你这是去旅游观光的?你看到啥啦?”

我一脸沧桑:“无限山河有限身啊。”心里蹦出了一个小人,对我抱拳:“师父,两分钟不见,装x功夫又精进了!”

我挥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开玩笑,我一个专业天使,怎么会告诉我的病人我看到了他的一生呢?怎么会告诉他,我看到了沸反盈天的人群,嚎啕大哭的孩子,看到了怔愣的英俊青年和他身边还来不及叹气的娃娃脸领航员,看到了饭盆小板凳拼图电瓶车炒饭摊和一只绿色的恐龙,看到了奖杯证书聚光灯美酒香烟,看到了老电视机破损的图像飞驰而过的赛车泛黄的车票拆下的绷带,还看到了——

倒在路旁的摩托车,叼着烟把脖颈绷成一条锋利的线的长发青年,他流着灰色的泪水,好像要融化在衰草和黑夜的边缘。我看到的所有风光,荣耀的屈辱的惊险的平淡的,都曾有他的影子默契相随。

我又怎么会问张驰,这是不是他那位幸运而不幸的领航员呢?

BGM难得消停了一会,此时又开始欠打,开始唱什么我的一半人生,飘荡就像只风筝,摆明着是要把我给卖了。我赶紧让它闭嘴,端出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对着张驰,准备酝酿情绪:

“之前一直没跟你说我到底是干什么的,反正你死都死了,也不赶时间。“

看张驰那张绿油油的脸,我估摸着这大概又不太像人话,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我在这里当天使不太长时间,却也送走了不少人,说实在的,我这大夫当得不称职,从来不知道客户们从我这儿走了会去哪。之前的几个,有嘴上有个痦子的卷毛胖帅哥,有瘦的不得了的白血病小眼镜,有断了半边胳膊的特种兵,形形色色,故事一个赛一个传奇感人。我是很希望我一声吟唱,全都给我复活重返战场,英雄嘛。但到底有几个人能回去呢?放不下啊。“

张驰看着我,那张非常适合演喜剧的脸笑了,不见一丝阴霾:“其实我玩过守望先锋。“

…………

“那你还特么把我认成死神!“

“所以我知道,天使姐姐那句话的中文翻译是什么,”张驰没理我,自顾自说道。“英雄不是不会死,只是不会被人忘记而已。我不是英雄,但我,也有人记着啊。“

“所以,天使哥,别磨叽了,喊吧。孙宇强同志还等我回去给他拍开香槟的帅照呢。“

BGM哼唱起“我不怕死亡,只害怕遗忘,回忆是你我,生存的地方”,我有点舍不得拍掉它,就这么任它放着。没有演唱会的纸蝴蝶飘下来,我举起法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诶天使哥等等。”

我发誓,如果没有天使行为条例约束我,我一定会把张驰的脑袋留在小办公桌上当装饰品。

张驰笑嘻嘻地说:“不好意思啊天使哥,我有个朋友,就我那领航员,干大事的时候老喜欢赋诗一首,我被他带的,也想说点啥,忍不住啊。”

我继续发誓,在我的天使生涯中,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智障的要求,从来不会干如此智障的事——

仅此一次。

张驰站在我的办公桌前,呈自由女神状大喊:

“巴音布鲁克没有海——”

法杖上的白光照亮了整间屋子,我向他伸出手,念出了那句酝酿了一个人生那么久的台词:

 

“Heroes never die.”

 

白光散去,张驰和我的其他病人一样不见踪影,我愣愣地站在原地,突然冲到办公桌前拿起我的小记录板,撕下属于张驰的那一页,把它轻轻放在我的法杖上,问出了那个被问过千次万次的问题。

只是这次,回答好像不太一样,连人工智能的声音都透着惊异。

“The person of interest is——”

“out of area.”

-END-

后记:去看电影前以为是喜剧片,结果险些在救护车的笛声中安详地哭完结尾。但很爽,很符合我的口味,关于自由、梦想、默契和尊重,而且我也绝对相信那辆冲向阳光的赛车是去开启了他的第二人生(就是没死的意思!)。当然也有心疼孙宇强先生的原因在。Heroes never die,绝对起作用了。

文中“无限山河有限身”是化用晏殊的“一向年光有限身”,另外附上BGM的歌单:

《感恩的心》《我相信》《centuries》《假如爱有天意》《啊朋友再见》《当爱已成往事》《一半人生》《转眼》

纸蝴蝶是演唱会的梗,原唱五月天的人生无限公司演唱会,当《转眼》唱到结尾时,会往下飘纸蝴蝶。

最后,《飞驰人生》真好看!驰强真好嗑!《一半人生》真好听!

读者老爷们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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